目前，美国加州湾区的三大城市中心——圣何塞、奥克兰和旧金山——正努力从疫情的持续影响中恢复过来，而最常被忽视活力的地方，实际上是恢复速度最快的地方。那就是圣何塞。

这一次，圣何塞市中心及其主要圣克拉拉街走廊的复苏已经超越了旧金山。

“你绝对想不到圣克拉拉街会比旧金山市中心的街道热闹得多，但事实确实如此，”里奇商业地产公司的马克·里奇说道，该公司在圣何塞和旧金山都设有办事处，并且经常在这两个地方驻扎。

根据研究该地区的智库湾区委员会经济研究所汇编的手机追踪数据，与2019年疫情前相比，圣何塞市中心的人流量已恢复约90%，12月份更是飙升至近100%。尽管问题重重，但圣何塞市中心的人流量已恢复到疫情前的74%。与此同时，旧金山市中心的情况则以同样的标准来看最差，截至3月份，人流量仅恢复了59%。

诚然，圣何塞市中心比旧金山和奥克兰小得多。圣何塞的办公空间约为1000万平方英尺，而旧金山为8000万平方英尺，奥克兰为3500万平方英尺，因此圣何塞的扩张空间并不大。

湾区委员会的数据显示，这三个城市的办公楼空置率仍然居高不下：旧金山为36%，圣何塞为近31%，奥克兰为23%。而且，这三个城市都面临着巨大的预算缺口，这限制了它们解决一些根深蒂固问题的能力。

即便如此，“我们对这三个城市都持乐观态度”，湾区委员会经济研究所执行董事杰夫·贝利萨里奥说。

他说，随着旧金山市丹尼尔·卢里和奥克兰市芭芭拉·李两位新市长上任，以及圣何塞市马特·马汉首次担任市长，“我们迎来了新的活力”。

每位市长都有自己的策略，包括将旧金山的空置办公室改造成公寓、改善奥克兰的公共安全以及为圣何塞带来更多的体育和娱乐活动。

圣何塞

尽管白天上班族稀少，但圣何塞下午5点后又恢复了活力，夜晚和周末的餐饮和娱乐活动丰富多彩。过去十年，市中心高层住宅的建设也带来了街头活力。

Adobe和Zoom的总部都位于市中心，英伟达三月份在这里举办的大会吸引了超过2.5万人参加，是疫情暴发以来该市举办的规模最大的会议之一。为了吸引更多企业落户市中心，圣何塞市正推出多项优惠措施，包括为新租约签订者提供零营业税和两年免费停车，并为入驻的人工智能初创公司提供现金奖励。

这些都是振兴市中心的基石。但迄今为止，没有什么能比得上2019年的势头，当时圣何塞正准备迎接一个从未实现的腾飞。谷歌宏伟的“市中心西区”超级园区计划，市领导希望该计划能让市中心的街道充满活力，但该计划被无限期搁置——这对尚未兑现承诺的市中心来说，是又一次挫折。与奥克兰和旧金山一样，圣何塞仍在努力应对无家可归和经济适用房短缺的问题。

但马汉更倾向于将市中心重塑为重要的体育和娱乐中心。他正在考虑为圣何塞地震队在市中心建造一座新的体育场，并且即将与圣何塞鲨鱼队完成续租协议，将他们的主场租期延长至2050年。为了鼓励每年150万鲨鱼队球迷和其他SAP球迷在赛事前后到市中心用餐，市政府计划用艺术作品和一条连接圣佩德罗广场和小意大利区的餐厅和酒吧与SAP中心的蓝绿色条纹来装饰步行道。为了保持市中心街道的整洁和舒适，市议会通过了一项法令，禁止人们在早上8点至午夜在市中心的人行道上睡觉。

明年，超级碗和世界杯来到该地区，将吸引成千上万的足球迷来到这座城市， 马汉说，“我们将举办音乐会、观看派对、夜市、无人机表演，吸引更多的人来到市中心，享受独特的体验，并重新发现他们的市中心。”

奥克兰

过去一年，奥克兰的整体犯罪率有所下降。但犯罪率仍然高得惊人——五月份市中心凶杀案数量激增——这持续吓跑了上班族、游客和潜在雇主。截至2024年底，奥克兰的犯罪率将是旧金山的两倍多，圣何塞的三倍。过去五年，奥克兰失去了三支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球队，而前市长Sheng Thao因涉嫌贿赂当地一家回收公司而被起诉，更是雪上加霜。

奥克兰的犯罪、人们对犯罪的认知以及对犯罪的记忆，在奥克兰市中心的唐人街造成了一种令人震惊的现象。自2020年乔治·弗洛伊德抗议期间砸窗户事件以来，几乎每个街区的店面都用木板封了起来，但它们仍在营业。店主们干脆在前门上开了几个洞，方便顾客进店。到了晚上，他们就拉上金属安全门。

店主们表示，他们注意到犯罪率比2023年有所下降，当时该社区每天发生三起以上的抢劫或入室盗窃事件。但他们拒绝拆除这些木板，即使商会愿意支付500美元让他们拆除。

在第八街的“杂货店之王” (King of Grocery)，店主Sue Wang对遮盖店面窗户的木板已经习以为常，她甚至钉了一卷塑料袋，让顾客每天早上自行扯袋子并选购农产品。

“如果我觉得我的生意不会出什么问题，我很乐意把它们撤下来，”Sue Wang说。“我还没准备好。”

前国会女议员芭芭拉·李市长于五月当选，接替被罢免的前市长。她一直在与奥克兰十大雇主的首席执行官会面，其中包括凯撒医疗集团 (Kaiser Permanente)、高乐氏 (Clorox) 和Delta Dental，探讨如何建立合作伙伴关系，以改善奥克兰的经济状况并提升公共安全。这些公司资助了湾区议会开展的一项关于奥克兰困境及其解决方案的研究。答案是：投资公共安全。

李在一封电子邮件中表示，她计划为这座城市带来“紧迫感、诚实和合作”。

“我们不会一夜之间就修复市中心，但我专注于做好基本工作——安全、街道整洁、审批清晰，以及更好的城市形象，”她说。“这就是我们支持小企业和重建信任的方式。”

该市面临 2.45 亿美元的预算缺口，因此实现她的愿景的资源非常紧张。

旧金山

在去年11月卢里市长当选之前，相框店老板塔玛拉·弗里德曼表示，旧金山“感觉就像要爆炸了”。

多年来，她所在的市场街南边街区一直是全国新闻的焦点，被报道为帐篷营地和吸毒过量流浪汉的聚集地。每天早上，她都会被那些吸毒成瘾的人绊倒，这让她非常恼火，于是她支持2022年罢免时任地区检察官切萨·布丁。

这种情绪，以及她的投票，也帮助具有商业头脑的卢里在去年秋天上任。她承诺要清洁街道，改善公共安全，让市中心重现活力。一项重要举措旨在创建一个市中心融资区，以便更轻松、更经济地将市中心空置的办公楼改建成住宅，从而为这个即使在经济繁荣时期夜间也空无一人的地区带来更多人流。

“以前，我们只关注办公空间，现在必须关注文化，”卢里在最近一次宣传家庭住房项目的新闻发布会上说道。“我们必须关注餐厅，必须关注游客和会议的回归。从所有指标来看，从去年到今年，我们都看到了逐年改善。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正因如此，我们才专注于打造清洁、安全的街道，并向商业开放。”

经过四年的根深蒂固的问题——工人待在家里、无家可归和犯罪吓跑了购物者，并导致市场街的诺德斯特龙百货公司关闭以及梅西百货联合广场店宣布出售——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为该地区政府提供咨询的旧金山湾区规划和城市研究协会智库 SPUR 的首席政策官苏贾塔·斯里瓦斯塔瓦表示，振兴疫情后市中心的关键是实现多元化。

她说：“你需要有多种用途，而不是过于依赖办公室。”多年来，旧金山的“从空置到活力”计划一直在空置建筑的底层增设快闪零售店。

湾区议会的贝利萨里奥表示，旧金山最糟糕的日子可能已经过去。这座城市似乎在2024年底触底，商业地产价格跌至新低。但随着蓬勃发展的人工智能产业在旧金山（以及圣何塞北部）租赁房产，“那里的故事已经从厄运循环转向下一个繁荣时期”贝利萨里奥说道。

在前任市长伦敦·布里德任期的最后几个月，弗里德曼所在的街道在一家非营利组织的帮助下进行了清理。但她相信，新任市长“为旧金山营造了一种更健康、更积极的氛围”，这正在产生积极的影响。

主编精选，篇篇重磅，请点击订阅“邮件订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