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美国最高法院开始审理备受瞩目的特朗普总统全面关税案。

争议的核心在于，特朗普基于1977年的《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对几乎所有贸易伙伴征收关税，是否合法？该法律赋予总统在紧急状态下”规范”进口的权力，但并未明确授权征收关税。

关税究竟是不是税收

在长达数小时的辩论中，多数法官持保留意见。

首席大法官罗伯茨强调，征税工具是国会的核心权力，并直接驳斥了关税不是税收的说辞。

美国副检察长D·约翰·绍尔在法庭上辩称，特朗普的关税“并非旨在增加收入的关税”，并称目前每月带来的数百亿美元收入“只是附带的”。

他进一步指出，特朗普今年的举措“并非基于征税权”。他说，特朗普所实施的“显然是监管关税，而非税收”。

这一论点立即遭到质疑，导致法律专家和市场得出结论：这些全面关税——特朗普总统贸易计划的核心——可能岌岌可危。

就在上周，特朗普在社交媒体上发帖称，最近的贸易协议之所以取得成功，部分原因是“由于关税，资金正大量涌入我国”。

归根结底，关税的字面定义就是政府对进口商品征收的税款。这些税款在美国的入境点（例如港口）向企业收取。

这些关税现在每月带来数百亿美元的收入，总统经常吹捧这是美国政府财政收入的关键。

特朗普甚至在Truth Social上发帖为周三的辩论做了铺垫，称此案“关乎我们国家的生死”，并写道关税对“金融和国家安全”都至关重要。

即使在周三下午，辩论结束后不久，特朗普就出现在迈阿密，并谈到“关税预计将在未来10年内减少我们的赤字4万亿美元”。

关于关税是否属于税收的问题，首席大法官约翰·罗伯茨的辩论最为尖锐。他认为，无论总统采取何种行动，“其本质都是对美国民众征税，而征税一直是国会的核心权力。”

他进一步表示怀疑，认为任何总统的外交政策特权都不能“凌驾于国会的基本权力之上”。

这只是长达两个半小时的激烈辩论中的一个瞬间。听证会上，那些试图废除特朗普关税的律师们也面临着严厉的质询——但远不及绍尔所受到的盘问那么严苛。

索尼娅·索托马约尔大法官对绍尔说：“我就是不明白这个论点……你想说关税不是税，但它们恰恰就是税。”绍尔选择将征收的关税定义为“对外贸易的监管”。

对方律师也着重讨论了税务问题。

美国前首席副检察长尼尔·卡蒂亚尔率先指出特朗普的关税是非法的，他在评论开头就说：“关税就是税收，……总统绕过国会，实施了我们一生中规模最大的增税之一。”

瑞银：判决或利好美国经济和股市

从周三的情况来看，多数法官似乎更反对特朗普的贸易政策。那么如果接下来法官作出不利于特朗普的裁决，这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呢？

根据瑞银的推演，如果最高法院裁定关税非法，美国政府将被迫向进口商退还，约1300亿至1400亿美元的关税收入。这笔退款对于美国企业来说是一笔意外之财，尤其是对人数小于500人的公司，大概会有三分之一都会流入这些小公司，对他们是财务状况有着积极的效果。但对上市公司，或者科技大公司来说，退还关税的效果微乎其微。

对联邦财政而言，这相当于2025年1.8万亿美元预算赤字的7.9%，退还关税将对短期财政状况造成显著冲击。

更深远的影响在于，失去这一灵活的关税工具后，政府将不得不动用其他法律手段重建关税壁垒。

瑞银预计，政府可能首先利用《1974年贸易法》第122条快速恢复部分关税，该条款允许为解决国际收支问题，征收最高15%的关税，期限最长150天。

但150天显然只能是临时方案，之后政府将不得不依赖更繁琐，但法律上更可靠的工具，比如针对国家安全的第232条款，以及针对不公平贸易行为的第301条款。这些工具都需要漫长的调查程序，耗时数季度且灵活性更低。

这个过程可能会在特定地区市场和行业引发短暂波动。那些对美拥有长期、大规模货物贸易顺差的国家，很可能成为第301条款调查的初步目标。不同国家之间的关税税率差异将比现在更大，贸易政策将变得更具针对性。

但瑞银认为，如果各国保持克制、避免报复，这场判决最终可能对美国经济和股市构成利好。

原因在于，用更具针对性的关税重建贸易壁垒后，美国整体有效关税率将会下降。这会提升家庭购买力，支持经济增长和企业盈利。同时，通胀压力的减弱将为美联储提供更多降息空间，这正是股票投资者乐于见到的结果。

从宏观经济角度看，1300亿至1400亿美元的退款，仅相当于2025年美国GDP预估值的0.5%，对经济的直接提振作用微不足道。但如果能形成一个整体税率更低的贸易环境，且不引发各国的报复性措施，长期效应将远超这笔退款本身。

最高法院预计在明年6月底前做出裁决，但鉴于目前采取的超快速审理程序，裁决最快可能在今年年底前作出。美国财政部长贝森特此前警告，如果最高法院裁定关税非法并推迟至明年夏天发布裁决，美国可能需要退还至少7500亿美元。

有观点认为，从市场的表现来看，取消关税、退税、缓解通胀，这些都是积极的因素，对美股整体是利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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